尘世间的情感有万千种,相比于年轻人的激情与浪漫,我更容易感动于老年人相处的温情。我常常驻足于步履蹒跚、相互牵晚的老年夫妇的后面。也常常面对老年兄弟姐妹的手足情深。
母亲这些年对姨母的牵挂和关心更让我体会到,有个姐妹陪自己老去真好。
不同于其他有很多兄弟姐妹的老年人,母亲只有一个姐姐和一个弟弟。只剩下我姨了以后,母亲更是关怀备至。每年都打发我回老家给姨母送钱和换季的衣物。用母亲的话说:一个魏王城六十万人口,跟我血缘关系最近的就这一个,我不疼她谁疼她。
在这个冬初,母亲往老家打电话,得知姨母生病住院。放下电话对我下命令说:你赶紧去,去伺候伺候。我不敢怠慢,火速赶往老家,直奔医院。姨母看到我,大颗的眼泪滚落到病床上,紧接着像孩子般很委屈很委屈地哭起来。我知道中风不语这种病口不能言。但我完全感受得到姨的那种心情。我很想安慰几句,可是我的眼泪很不听话。我想,也许哭也是一种释放,还是不要阻拦她,让她哭哭痛快痛快吧。
哭过之后,我给她讲母亲如何得知她的病情,如何打发我去的,让她感受有人惦记她。她听得直点头,情绪也好了很多。
陪床这个工作对我来说很陌生,我鲜少跟医院打交道,也没陪床伺候过病人。我假装很镇定,我假装有条不紊,我在心中按照自己平时的日常需求一项一项去做:给她洗头、洗脸、刷牙、买饭、打水。。。。。。
很多人知道我是在家连碗都不洗的人,这次我也不知道我哪来的耐心,衣不解带伺候了三天病人,竟然没有表现出一点不耐烦。
起初同病房的其他人都不理我,我长得凶巴巴没有亲和力,你们都知道的,呵呵。后来他们忍不住好奇问我是什么人。我说我姨没有闺女,我专程从天津赶回去,当闺女伺候我姨。没想到这个情况得到所有人的大赞。每当有亲友来探视,另两位病友和陪人见人就夸,逢人便讲。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,我心想:我不是沽名钓誉来的啊。
然而,我带来的温暖毕竟是临时的,我还有自己的事,我不能天长日久地守候在姨的身边。等姨的病情稳定些,我就回家了。我出门的时候,病房里所有人都极其友好地送我。我暗暗发笑:我这个人就是这样,不接触,你怎么会知道我有好呢。嘿嘿
说笑归说笑,祈祷母亲唯一的姐姐早日康复,陪母亲老去。。。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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