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不懂事的人(下集)
在我们老家有一句话说:做一天姑娘,做一天皇上。意思是说姑娘未出嫁前,在娘家的生活无拘无束,随心所欲。
在广东打工时,一位贵州的同事给我讲过:“每个家庭的第一个孩子,都是这个家庭的真命天子。请一定要善待他。” 现在孩子都少,小家庭就不说了,谁家的孩子都是皇上。我说说大家族。
我是长房长孙,又没有结婚。不管按山东的说法,还是按贵州的说法。我是家族的真命天子,我是家中的皇上。正因为这个位置,从出生我就很受重视。家族人口再多,所有长辈们没有不熟悉我的。不管我去谁家,都诚惶诚恐,如临圣驾。
无论城市还是农村,无论穷人还是富人。兄弟成群的家族,关系不睦的很多。我的家族,不管是祖父辈还是父亲辈,相处得也不是那么理想。只有我,只有我一声令下,才能让这个庞大的家族欢聚一堂。只有我有能力让所有成员抛开一切恩怨,用欢声笑语中来书写大大的“亲”字。为了凑大家的时间,我多半会把聚会安排在春节。
大家族聚会时,我是极不懂事的。我不会跟女眷们一起在后厨忙碌,也不会在前堂沏茶倒水。如果心情不错,会跟家族里的男人们吹会儿牛。如果心情大好,也会跟年轻的弟弟妹妹们聊聊学业或职业规划。如果兴致不高,我就会找个房间小憩。故意什么也不盖的我,半梦半醒间会听到这样的对话:
“孩子睡着了。”
“快给她盖上被子,别冻着。”
接着会有一个稍大些的孩子给我当警卫,其余十五岁以下的孩子全被赶到别的房间或院子里。任何人靠近我的房间,担当警卫的那个孩子就会阻挡:“别进去,大姐姐在睡觉。”这被当成孩子的滋味常常让我偷笑。
用膳的时候,更是我端架子的时候。就像吃饭是给别人吃的。要好多人哄着,我才能把那顿饭吃完。
这么说,是不是以为我“耗子扛枪窝里横”啊?不是这样,在社会上虽然不敢一呼百应,但也是有一定威望滴。咱以德服人,信不信?可惜德这个东西不能拿出来给你们瞧瞧,这也个需要时间考验的东西。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能看到哦。
最后说一句,这在家当皇上真没当够,所以迟迟不肯去别人家为奴为婢。除非遇到对我足够了解,对我足够好的人。那样也不枉我放下皇上的身段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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